新华社记者带你走进改革开放前的东岭村

新华社西安12月10日电题：陕西宝鸡东岭村：一家三代人谈变迁

新华社记者 郭强 刘彤

“村子东西两边都是水，村前河滩一片白，半年吃麸皮菜，半年吃粮食，没有一个姑娘肯嫁给东岭人。”这是改革开放前东岭村的真实写照。

陕西省宝鸡市金台区陈仓镇位于渭河北岸，有200多户人家，原是联盟村的一个生产组。村民人均仅有几亩河边土地，种地为主要生计，过去村民很难维持温饱。

东岭国际社区（2018年12月4日摄）。新华社记者杨希龙摄

75岁的村民方华回忆，当时他家有七八口人，吃饱穿暖是头等大事。家里的土坯房让方华苦恼不已：“一下雨，这里倒塌那里塌，每年都要修好几次。”

方华的三儿子方文林谈起童年生活也有很多遗憾：“那时候吃不饱，用筷子蘸点油做饭，主食是用玉米面做成的‘八宝饭’。”

随着改革开放，东岭人更加活跃，先是临街建起多家商铺，成立了金台区联营综合服务部，后来又办起黑白铁皮加工厂，1985年加工厂扩大经营范围，成立了金台区东岭机械铆焊厂。

1988年，村民李黑吉挺身而出，承包了资产不足1万元的铆焊厂，每年给村民小组交5000元承包费。经过几年打拼，铆焊厂逐渐有了起色。村干部看李黑吉有门路，主动让他继续承包。

20世纪90年代初，铁丝、钉子等产品需求量增大，李黑吉敏锐地抓住商机，筹措资金购回两台旧冷拔丝机和制钉机，短短两年时间，工厂盈利20余万元，资产猛增至170万元。

方文林16岁开始在铆焊厂工作，做铁烟囱，后做过一段时间焊工。1990年以后，方文林开始为厂里开货车，把生产出来的各种零部件运往宝鸡、西安等地。

方华父子利用家里的积蓄，把原来的土坯房拆掉，盖起了两层砖房，下雨天再也不用担心房子的安全了。但冬天还是要靠炉子取暖，村里电力不足，下水道不畅，尤其是公厕，让方文林很苦恼：“冬天很冷，上厕所要走一里路。”

东岭机械铆焊厂很快发展成为年销售钢材超百万吨的乡镇企业，到1994年产值首次突破亿元。在政策扶持下，东岭先后兼并多家企业，成立了集金属加工、贸易、建材、运输等产业于一体的东岭集团，李黑吉担任董事长。

1999年，东岭村从联盟村分离出来，独立建村，企业董事长、总经理兼任村“一把手”，继续实行“村企一体化、企业带村”体制。村里大部分村民放下农活，到企业上班。作为集团司机，方文林“把大卡车升级成了轿车”。

为了改善住房条件，2001年东岭村请专家对新村进行规划设计，投入数千万元建设居住区，每户分得一套房子。方文林对自己的房子特别满意：“水、电、煤气都有了，上厕所再也不用跑很远了。”

方文琳的女儿方雪出生于1995年。在她记忆中，父亲一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每月收入几千元，一家人很早就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和村里其他同龄人一样，方雪从小学到高中的学费、书本费都是村里报销的。大学毕业后回到东岭工作，村里又为她报销了全部大学费用。

“东岭发展得很好，住在家乡也很舒服。”大学毕业后，方雪到东岭集团财务部信息中心上班，月薪5000元，远在外地的丈夫也定居在东岭。

如今，当初的村办小厂已成长为拥有近两万名员工、子公司遍布全国的大型企业集团，2017年企业总营收达1300亿元。依靠工资、分红，加上房屋租金收入，东岭村民年均收入超过10万元，户均资产超过300万元。

“改革开放让我们敢于思考、敢于行动，也让我们充满希望。”李黑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