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乌波尔攻城战：新世纪最惨烈战役的终结与战争缩影

文｜凤凰网军事频道特约作者 尤金少将

2022 年 4 月 18 日，俄罗斯发起特别军事行动已过去一个月零 52 天。盘踞在马里乌波尔的乌克兰守军，其中包括备受关注的“亚速营”，最终被挤压到了亚速钢铁厂的最后一角。这场新世纪最为惨烈的攻城战即将结束。

有必定要救援的军队，就有必定要坚守的城池；没有必定要救援的军队，就没有必定要坚守的城池。

4月19日的马里乌波尔

事实上，由于战争的整体形势，马里乌波尔一直是乌军主力难以触及的地方。这座孤城的易主，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时间问题。然而，几乎所有人都未曾料到，争夺这座城市的战斗会如此激烈且漫长。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场战斗，无论是在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方面，还是在国际舆论的关注之中，都已然成为这场战争的一个缩影。

正值此时，我们不妨来总回忆一下这场攻防战的来龙去脉。

马里乌波尔要塞

马里乌波尔位于亚速海北部，是乌克兰在黑海东部地区极为重要的港口，也是原乌克兰东部地区重要的物资出口港。它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经济—重工业城市，面积为 244 平方公里，其中城市面积 160 平方千米。这座城市的北侧是丰饶的顿巴斯盆地，这里工农业发达，矿产丰富，更是第聂伯河的门户之地。这座城市的南边是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帝国曾花费数百年的时间，通过流血战斗夺取了这一南方海上通道。由于顿巴斯和克里米亚具有重要地位，历史的漩涡常常在这两个地方出现，而马里乌波尔总是在历史的角落里不被人知晓。

曾经的马里乌波尔

这一切的转变，来自八年前的一场剧变。2014 年 1 至 2 月，乌克兰首都基辅出现“广场革命”。亚努科维奇政府垮台，乌克兰整体倒向西方。倾向俄罗斯的顿巴斯以及克里米亚先后宣布脱离乌克兰。作为顿涅茨克州城市的马里乌波尔，当地俄罗斯族民众宣布独立，并且拿起武器与当地的乌克兰军警展开战斗。然而，这里处于顿巴斯战争的边缘地带。乌军与亲乌民兵武装大规模进城之后，城中的俄族武装很快就被镇压了。这场独立以失败告终，马里乌波尔因此成为顿巴斯亲俄武装心目中具有象征意义的“受难之地”。乌克兰把这座城市当作其控制的顿涅茨克州的首府，还让这里变成了遏制顿巴斯俄族武装的一个要塞。

乌军在马里乌波尔设立的防御设施

乌克兰政府军总参谋部提出要求，在 2016 到 2018 年间，对所有东乌城市的绝大多数行政和公共建筑及其地下设施进行了数轮加强，目的是要达到军事建筑的强度。同时，在城市外侧针对亚速海大桥和克里米亚方向，乌军按照北约标准建造了大量的筑垒地域。

新建的筑垒区块与冷战时期苏联留下的地下安全设施以及城市核战争疏散设施相搭配，这使得马里乌波尔成为了一座要塞城市，并且成为了整个乌克兰东南部的核心防御支点。

乌军在马里乌波尔设置的防御设施

需要指出的是，马里乌波尔的“要塞化”体现出了乌克兰对未来冲突模式的判断。若顿巴斯冲突不升级，马里乌波尔能遏制克里米亚与顿巴斯的渗透，还可能成为攻击顿巴斯的出发地。然而在大规模战争中，这座城市向西通往扎波罗热的交通线完全没有地形和城市的掩护，尽管距离克里米亚有一定距离，但很容易被切断。乌克兰所预期的未来冲突，是顿巴斯冲突的持续发展。这并非是一场全面的俄乌之间的大战，而是顿巴斯冲突的延续。

乌克兰前总统波罗申科视察马里乌波尔防御设施

在顿巴斯冲突期间，乌克兰军队在东乌前线一直保持着 6 个旅的轮战兵力。并且在战争爆发之前，将部署在东乌克兰的常备军提升到了 10 个旅的规模。然而，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顿涅茨克与卢甘斯克的西面。部署在马里乌波尔一带的乌军，包含 4 个旅级单位。

第 36 海军步兵旅下辖旅属坦克营、第 1 海军步兵营、501 海军步兵营、503 海军步兵营以及旅属炮兵营等部队，人数约 2600 人；第 56 摩托化步兵旅下辖旅属坦克营、第 21 摩托化步兵营、第 23 摩托化步兵营、第 37 摩托化步兵营以及旅属炮兵等部队，人数约 3000 人；国民警卫队第 18 特种作战旅（前身为“亚速特种作战群”“亚速营”），下辖第 1 突击营、第 2 突击营、第 4 突击营和第 5 坦克营，除第 1 营外，其他营均处于训练与组建状态，兵力约 1000 人；国民警卫队第 12 旅，此旅在战前由国民警卫队第 12 营升级而成，充分动员后兵力能达到 3000 人，该部队可能主要承担城内民兵的组织工作，实际兵力规模尚不明确。

亚速营在马里乌波尔经营多年

还有乌军国土防卫军的一些民兵单位，以及被俄军拦在城中的乌军分队。攻城战开始时，乌军在外围交战中已付出严重损失。因此，各方对城中守军数量的估计差距极大。乌克兰方面最初称守军约 3500 人，其中包括 800 名亚速营士兵。俄军最初认为城中守军约 8000 人，随后又将判断调整为 1.2 - 1.5 万人。在这些守城部队中，主力可能就是亚速营和第36海军步兵旅。

第36海军步兵旅大部分已经投降

36 海军步兵旅的经历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苏联解体之际，黑海舰队的海军步兵出现了严重的分裂情况。效忠俄罗斯的军官与效忠乌克兰的军官展开了一系列的争斗。最终，他们分裂成了乌克兰海军的第 36 独立海防旅以及俄罗斯海军的第 810 海军步兵团。2014 年冲突爆发之际，乌军第 36 独立海防旅出现内部分裂情况。旅长谢尔盖·斯托罗任科拒绝向俄军开火的命令，随后带领部队参与了俄军行动。在这两个营的 600 名官兵中，有 400 多人加入了俄军，另外 196 人决定继续效忠乌克兰并离开了部队。

克里米亚危机期间，乌军第36海防旅旅长谢尔盖·斯托罗任科

该旅官兵参加俄军后，被编入第 810 海军步兵团，接着扩编为第 810 海军步兵旅，投入到对马里乌波尔的攻城行动中。2015 年，乌克兰政府以选择效忠的第 36 独立海防旅官兵为基础，重建了这个旅，并将其更名为第 36 独立海军步兵旅，随后部署到马里乌波尔，成为该城的守军之一。这样的事件，在这片土地上，从这两支军队中发生着，数量繁多且错综复杂，难以尽数。

早期的胜利与冒进

今年 2 月 24 日，俄军特别军事行动开始。之后，俄军第 8 合成集团军从顿涅茨克方向展开攻势，第 58 集团军从克里米亚方向展开攻势。俄军在东线南翼的推进很顺利，在南线的推进也很顺利。第 8 集团军的第 150 摩步师与配合作战的车臣部队，迅速打穿了第 56 摩步旅在马里乌波尔东北方向的阵地，并占领了其营房。

在克里米亚集结待发的第58集团军

第 58 集团军第 19 摩步旅战斗经验更为丰富，其两个营级战术群从克里米亚半岛冲出，接着向东跃进两百公里，把沿途的乌军击溃，还将部署在马里乌波尔以西的国民警卫队第 12 旅驱赶到马里乌波尔。3 月 2 日，也就是开战后的第 6 天，俄军在马里乌波尔城外建立了联络，从而形成了初步的合围。

在此过程中，俄式营级战斗群暴露出兵力过少的劣势：兵力不足，后勤纵队有限，持续战斗能力差。突破阵地的俄军未能歼灭对手的有生力量部队，外围超过五成的乌军成功撤入城市区，并继续给俄军的进攻制造障碍。

俄军损失大量坦克

早期的进攻行动较为顺利，俄军先头部队于 2 月 26 日开始迅速突入城市并抢占一些关键节点。然而，他们却遭到城内乌军炮兵和其他重武器的重点打击。许多据点的强度远远超出了预期。在 2 月 26 日至 3 月 4 日的战斗期间，俄军先头部队损失了超过 10 辆坦克以及 20 辆各种类型的装甲战斗车辆，这是他们在此次攻坚行动中损失最为惨重的一个阶段。

造成这些损失的主要原因是情报缺乏。一直到 3 月 2 日审讯被俘人员时，俄军才知晓城内的兵力情况。俄军此前认为城内只有 1 个旅和 5 个营，然而守军的兵力至少包含 4 个旅。若算上路过被困的部队以及陆续动员的预备役和民兵武装，兵力可能高达 1.2 - 1.5 万人，比参与进攻的俄军部队（2 个旅）还要多。而且守军拥有的旅属火炮数量超越了俄军的估计，是俄军估计的 3 倍。

俄军损失的装甲车辆

贸然攻城带来了一定的损伤。对马里乌波尔的攻击，其政治意义较为丰富，然而从战场态势来看，这里的战斗属于次要方向。因为俄军兵力不足，无法承受快速攻城所导致的大量人员消耗。鉴于此情况，俄军不得不转变策略，一方面等待东乌克兰的盟军抵达城下，另一方面对进出城市的道路进行侦察和火力封锁。

柔性策略

3 月 8 日左右，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的部队突破防线并接近马里乌波尔城下。此时，对该城的进攻进入了第二阶段。俄军开始派出特使进行喊话，要求乌军开放通道，让城内居民能够撤离。同时，还要求允许城内的乌军在交出武器后撤离。

在叙利亚作战的极端分子

这一政策参考了叙利亚政府的开城政策：叙军常常通过谈判促使叛军撤离，从而在不伤及平民的情况下接管城市区域。而当前俄军面临前线兵力不足且战线宽阔的情况，要形成和维持大规模包围较为困难，从原则上来说，运用这一围师比撅的策略并无不妥。然而，城内的亚速营士兵既不让平民离开，也不愿意离开坚固的堡垒区。

被阻止离开的平民

俄军和顿巴斯联军一面要啃掉城市北方外围的硬骨头，一面还要继续施压，并且对城内暴露出来的乌军重火力实施打击。这一工作一直持续到 13 日，此时包围圈完全形成。然而，俄军兵力存在不足，无法为这个次要的交战方向投入足够的兵力。即便加强了顿涅茨克军队，这里的俄军兵力也只是刚刚超过守军。

逃离的平民称亚速营将所有商店洗劫一空，他们只能依靠饮用暖气中的脏水来维持生命。

从结果方面来看，这一策略没有起到分化分裂乌克兰正规军与极端主义民兵之间关系的作用，也没有达到降低平民伤亡的效果，同时还给了乌军准备防御作战的时间。

初期攻坚

俄军的大规模进攻活动始于 3 月 15 日前后。那时，他们的兵力提升到了 1 万 5 千人，技术装备也具有优势。在进攻初期，投入的炮兵数量并不多。而在边缘城区的亚速营等乌军，依托居民建筑的高层，把老百姓赶到一二楼和地下室当作人体盾牌，对俄军和东乌军进行阻遏。俄军和东乌军只能逐屋进行争夺。有少量步兵扛着消防云梯冲入起火大楼的视频出现了。联军的装备损失情况不算多，但人员伤亡付出却较大。据顿涅茨克武装公布的伤亡数据，在这一阶段，仅顿涅茨克人民军每天的伤亡速度可能在 200 - 300 人。

乌军在城内巷战时将平民赶往建筑低层做肉盾

在这样恶劣的对抗环境之下，为了减少人员的消耗，同时也为了减轻战区民众所遭受的附带伤亡，俄军攻势的进展显得极为缓慢。因此，在前线进行采访的 RT 新闻台记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这并非是在进行打仗的行动，而是在执行反恐维和的任务。”

当然，这种吃力的进攻并非没有收获。有大量的乌军被固定在了特定地区那些便于防御的建筑内，并且受到了俄军的压制与牵制。城内那些被当作人肉盾牌的市民开始相信俄军的诚意，趁着混乱以及乌军伤亡较大、难以进行有效管辖的时机，向俄控区逃亡。不断逃亡的民众既降低了俄军的攻坚难度，也使守军的士气和可征召的人力严重减少。

平民在联军的指引下撤离

民众的流亡促使了部队的流亡。基辅方面多次传出大军即将解围马里乌波尔的消息。然而，毫无疑问，这些消息没有一条是真实的。马里乌波尔包围圈内的空间在逐渐被压缩。许多乌军和外国雇佣兵随即换上便装，搭乘民用车试图撤离。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因演技拙劣和身上的纹身被民兵识破，最终成了俘虏。

伪装成平民逃离的武装分子被识破

当然，这期间进攻方出现了不少失误。例如，顿涅茨克军的坦克曾因为沟通不畅而冲进城市核心区，随后被击毁。俄军也时常遭遇乌军小分队、无人机以及迫击炮火力的伏击。而下级部队到处宣称攻占厂房区域的这种“放卫星”说法，在被乌克兰人驳斥之后，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作战士气。俄军吸取教训的速度较为迅速。他们立刻开始对作战方法进行改变。随后，战斗便进入了第四阶段。

被击毁的顿涅茨克民兵坦克

俄军改变策略

俄军和东乌军经历了前三个阶段的挫折后开始改变思路。从 3 月 20 日起，他们依据参与过叙利亚战争的指挥官的经验，把部队拆分成了更小的城市战进攻群。每个群由三辆 BTR/BMP 装甲车、两辆坦克以及一个火力支援小组构成，这个火力支援小组使用反坦克导弹、无后坐力炮和迫击炮等步兵伴随火力。并且每个战斗群沿着一条街道缓慢地向前推进。战车与步兵分队之间要保持前后大约三十米的安全距离，这样能避免因简易爆炸物和炮击而遭受较大损失。步兵和战车都沿着街道边缘前行，彼此能看到对方的头顶。

顿巴斯民兵在市区搜索前进

一方面，对于俄军来说，有一个常常被忽略的优势。那就是由于街道的宽度受限，在这样的距离下，很多反坦克武器无法解除安全保险。尽管乌军拥有很多先进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筒，但是他们根本就无法将面前隆隆驶来的俄军车辆摧毁。

乌军近距离发射导弹，但未能对俄军坦克造成伤害

步战车与位于攻击队型后方的坦克建立好沿街火力封锁后，战车后的步兵们逐个楼门洞进行搜索。他们寻找潜藏的乌军以及被困的群众，并且把解救出来的民众、己方伤员和战俘用装甲车辆转运到后方。

俄军使用装甲车撤离平民

当遇到负隅顽抗且极有可能有众多民众被困的大型建筑群时，俄军会运用烟幕以及火力来进行掩护。车臣或顿巴斯的精锐步兵会进入建筑的底层，同时用坦克炮将高层的敌军单位向建筑物底层驱赶，然后采取两面夹攻的策略将其歼灭。

俄军坦克压制乌军狙击手

整体来看，俄联军在这一阶段的进攻步伐并不快，然而效果却不差。他们的进攻策略十分明确，那就是稳扎稳打，把乌克兰和雇佣兵军队压缩到特定区域并集中包围。并且，他们缓慢的战法给了乌克兰人一个极大的错觉，即俄军也就这样，在马里乌波尔能守多久呢？泽连斯基甚至开始给马里乌波尔的各路长官们授予称号和勋章。

俄军发力，乌军第36旅覆灭

四月过后，库存的食品药品以及武器弹药都消耗完了。于是，乌军的防御陷入了困境，同时开小差和逃跑的情况也开始逐渐增多。

第36旅企图夜间突围，遭到俄军火炮攻击

随着离开城市以及投奔俄军控制区的民众不断增多，他们所提供的情报也越来越多，俄军于是放开了使用重武器的门槛。从航空炸弹到 TOS - 1 喷火坦克，高爆和燃烧弹药被有针对性地投入，使得很多坚固的防线瓦解。在五天内，乌军逐步被压缩到伊里奇冶炼厂、亚速钢铁厂和港口区这三个包围圈内。

凤凰记者探访亚速钢铁厂：破损军备随处可见 地道N通八达

亚速钢铁厂是苏联时代留下的大型工厂，拥有冷战时期建设的巨型地下生产生活设施。伊里奇冶炼厂也是苏联时代留下的大型工厂，同样拥有冷战时期建设的巨型地下生产生活设施。在欧洲实施环保主义和去工业化之后，这两家工厂成为了东北欧重要的粗胚钢材生产中心。2017 年后，亚速钢铁厂获得了欧盟的大量投资，并且进一步扩建了厂区与地下设施，使其具有易守难攻的特点。

亚速钢铁厂修筑了庞大的地下设施

坚守需要有充足的储备，然而守军的储备此时已经消耗了很多。不清楚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自己册封的指挥官和“英雄”们在城内死亡，还是城里确实有重要人物。泽连斯基政府开始施展行为艺术，先后派出多队直升机队，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试图将被困的亚速营和外国雇佣兵接出来。这些直升机队没有一架完成任务。其中有 3 架被民兵的肩扛式防空导弹击落，还有 3 架被俄军的地面防空火力击落。在此之后，他们派出民用船舶试图进入港区接出人员，然而遭遇了惨痛的失败。

顿涅茨克民兵使用缴获的毒刺导弹击落乌军的米-8直升机

此后，俄军的进攻速度变慢了。他们以排班级单位对各个核心防御区的外围进行搜索清剿，接着大部队跟进并占领。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对方利用地下通道向外转移。到 12 日下午，港口区被俄军完全解放。俄军和民兵仅伤亡 8 人，损失了 4 辆卡车和机动车，就吃掉了三个包围圈中最小的一个，消灭了 100 余名乌军。在钢铁厂这一处核心阵地，俄军只使用工事破坏弹实施炮击；在冶炼厂这一处核心阵地，俄军也只使用工事破坏弹实施炮击。同时，在这两处核心阵地，俄军还使用宣传弹药实施炮击。

乌军给美制悍马车涂上“Z”标，企图伪装成俄军出逃

粮食消耗完之后，乌克兰第 36 海军步兵旅展开了拼死的突围行动。他们把之前藏在工厂里的车辆涂抹上俄军的识别标识，集结了将近一千名士兵，在丢下所有伤员以及非嫡系部队之后，由旅长亲自率领进行伪装突围。640 多人被击毙，300 多人被俘。结果几乎是全军覆灭。据媒体 WarGonzo 报道，其中最远的一支队伍成功跑到了距离钢铁厂 20 多公里的城市边缘，之后被当地人发现并举报给了卢甘斯克民兵，最终数人被击毙，剩下的人被俘。

乌军向俄军投降

指挥官抛弃自己逃跑以及被击毙的消息，让伊里奇冶炼厂内的乌军彻底陷入绝望。盘踞在伊里奇工厂的 1100 多名乌军士兵，在 4 月 13 日到 15 日期间陆续选择投降。到 16 日清晨，俄军完全清除了当地残留的破坏分子和爆炸物，伊里奇冶炼厂被完全控制。整个马里乌波尔地区，除亚速钢铁厂以外的所有地区，已被俄军完全控制。

最后阶段：落幕与揭幕

马里乌波尔的大规模战斗接近尾声，俄军开始把主力调往其他地区进行部署。只留下第 810 海军步兵旅、一个团的车臣军队以及部分顿涅茨克人民军（大概两个营）来维持对亚速钢铁厂的包围。17 日凌晨，俄军开始动用图-22M 型轰炸机向钢铁厂投掷重达 3000 千克的大型炸弹，并且持续展开宣传战以劝说守军投降。

俄空天军使用巨型炸弹轰炸工厂

外界除了知晓乌克兰官方的报告外，对亚速钢铁厂内部的情况几乎毫无所知。从俄军从在亚速钢铁厂周边伪装逃跑的亚速营士兵那里获取的情报来看，钢铁厂内的乌军还有 2000 多人，并且广泛分布在多达六层的地下设施中。然而，守军的资源分配似乎并不均衡，饥饿以及差别对待促使了一些部队选择逃亡。

俄军为降低进攻部队的伤亡，从 17 日清晨起停止了对工厂的进攻。俄军表示，18 日入夜前投降的守军将获得正常的战俘待遇。然而，直至本文截止之时，亚速钢铁厂内的守军都未作出回应。前线俄军已部署了“拆楼利器”——2S4“郁金香”重型迫击炮，此迫击炮在叙利亚声名大振。俄军还制定了诸多方案，包括大口径火炮、喷火坦克抵近射击，以及灌水和火烧等。但目前这些方案暂时还没有负责执行。

2S4“郁金香”重型迫击炮

马里乌波尔争夺战的结局很早就已确定，但战斗却迟迟未能落幕。在这场战争进入僵持期后，该城受到外界的高度关注。然而，这种关注并没能改变一个事实，即距离该城最近的乌军部队距离有百余公里，且根本无法在俄军的压制下完成突破，这座城市注定不会成为列宁格勒或斯大林格勒。七周的血战结束后，这座曾碾碎数千生命的战场终于要迎来落幕，然而，更激烈的战斗正在东乌克兰大地揭开新的序幕。

俄军用导弹摧毁乌军武器库

当地时间 4 月 19 日下午，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作出表示。俄军在乌克兰正开启下一阶段的特别军事行动。与此同时，已完成战线调整的俄军，开始对乌军顿巴斯集团展开大规模的火力准备。这场战争最终走到了最为决定性的一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