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循环的故事:万物运行的基础规律,经济领域亦需遵循
两个伟大循环的故事
主持人[闫晓晖]:
今晚温老师跟大家分享的题目是:《两个大循环的故事》。
老子说:“循环,道也,大道也,所以循环是世界运转的基础。万物的运转都离不开这个循环,也不能停止。”我们今天讲的大循环,不是一个新东西,也不是一个创新的说法,只是事物运行的基本规律。一般来说,这些规律越是基础,越是在底层起作用,我们就越习以为常,就越感受不到、体会不到。但其实,这些才是最根本、最重要的。
在经济领域,最近热议的两大内外循环也是如此,也要遵循道所赋予的规律。因为太根本了,我们平时不去讨论它。只是今天在各种危机和压力之下,这个说法才被重新强调,被赋予了新的内容和意义。其实,内循环的说法,现在对它的强调,首先揭示了我们过去几十年注重外循环、向外看、积极参与全球化的经济方式存在的问题。比如:我们利用国内低廉的劳动力价格,很多人一天工作12小时,包括996工作制,牺牲国家的生态资源和环境,同时从国外大量购买原材料,源源不断地向全球输出商品和服务。这个循环其实补贴了全球的消费者,换来了一些外汇储备。过去三四十年,我们国家通过对外贸易努力积累的储备,不能说是盈余,只不过是美国政府一年的债务而已。同时我们也依赖美元的全球化,对于中国来说,既充当了美元的蓄水池,又让出了美元的收益,因为外汇的主要部分以国债的形式回流到美国,美元的这个循环也滋生了一大批金融资本家。
现在讲内循环,不是我们不想做,而是他们不想做,条件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内循环不是说中国自己要搞一个新的循环,而是在参与全球化的过程中,全球化本身遇到了危机,这个危机试图把成本转嫁给中国,把中国排除在外。也就是说外循环不通了,我们被迫转向内循环。但是不管是内循环还是外循环,都要有循环,因为这是经济运行的基本规律。如果外循环不通了,我们只能强调内循环。但是不管是内循环还是外循环,既然是一个规律,它就一直存在。只是哪个占主导地位,比重不同,侧重点不同。被迫转向内循环,其实就是为了化解全球化带来的外部危机、外部压力。
即使如此,当我们讨论内循环的时候,其实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挑战。比如国内一些金融资本过去是依靠国际贸易、全球化国际循环来盈利的,被迫转内循环之后,原来充当桥梁、中介的地位没有了,他们的收入从哪里来?愿意调整吗?就算说过去是廉价劳动力,不管是12小时也好,996也好,至少大多数人还是有就业机会的。这种转型之后,如果还在旧的工业思维里,怎么保障就业?新形势下怎么调整?比如美国借助疫情推出了史无前例的量化宽松,可能带来全球通胀,中国作为工业资本大国,也是全球为数不多的价值洼地,表面上是和工业脱钩,我们被迫脱钩,但实际上美国在全世界放出的水,溢出的美元还是会不断流向中国,谋求利润。如果不能很好地防止这样的通货膨胀,那对于人民来说就等于是一场大掠夺。
我觉得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但是我们在讨论大周期的时候,必须面对这些问题。希望温先生的讲座能打开我们的思路,拓宽我们的视野。也希望听讲座的朋友们,能够一起讨论、一起思考,一起面对这些挑战。
欢迎温老师开始今晚的讲座。
文老师:
谢谢主持人。刚才小慧讲的比较深刻,有一定的理论色彩。但是我在一开始说要讲这个话题的时候,就提醒我们工作组的成员,我还是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让大家,不管有没有理论偏好,都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这个客观的经历过程。
我们常说,如果不了解客观经验过程,再有逻辑的理论,在执行中也会遇到很多障碍。所以这次我抽点时间和大家讲讲“国际循环、国内循环”两大循环,讲讲它们在过去是如何一步步演化的,这样大家就能了解它的背景和过程。
至于如何去总结形成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从这些客观过程的经验描述中,每个有不同偏好的人,都会基于自己的价值观得出自己的分析。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在刻意回避对事情是对是错的判断,我只是讲这件事情是怎么产生的,是怎么进行的。我希望大家有兴趣去了解一个命题的客观背景,以及它被提出的过程,然后我们再做其他的分析。
大家要知道,“国内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发展思路,是在遭遇“前所未有的重大挑战”之后提出的,也就是在2020年下半年才对这个政策进行了调整和明确。这主要是因为我们面临着全球化解体的客观趋势,而在全球化解体的过程中,任何一个具有历史趋势性的进程,都会引起原有利益格局的巨大变化,那些可能不再像过去那样在利益上占优势的集团或国家,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而去思考和应对。
所以我们建议大家首先要清楚,中国提出国内大循环为主体,不是主观决定,也不是“闭关锁国”。很大程度上,当你被动地被人家“硬脱钩”,被人家明确地提出“去中国化”,当这些言论已经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一定要有应对之策!
出于中国自身发展的需要,出于中国自身利益的维护,在这个全球化趋于解体、被迫脱钩的过程中,我们怎么减少损失呢?更不要说止损了。因为过去我们在所谓的国际循环中运作,现在别人不让你继续在国际循环中运作,你肯定会遭受巨大的损失。那怎么减少损失呢?因为止损的可能性不是很高。
01
国际循环与外向型经济利弊的思考
在立足国内循环的调整还没有最终确定之前,中央就先提出了“六保六稳”的政策,其中“六保”第一项就是保就业,这也和外向型经济本来就融入了所谓的全球化、国际循环有关。
需要注意的是,整个沿海稍有发达地区基本都对应着典型的“加工贸易”型出口导向型经济。这种出口导向型经济就是“三进一补”——海外材料、设备、品牌设计的补偿贸易——利润“都在国外”。而且,如果这三样都是从海外进口,就意味着国内的“大骡子大马都休息了”。因为只要设备从海外进口,国内上游的重工业装备制造业就没有市场;如果材料从海外进口,国内的原材料就没有下游的市场;如果品牌和设计从海外进口,国内的第三产业服务业,包括研发,也都要休息了。
20世纪90年代以来,沿海地区大多转向这种“三位一体”的“国际循环”,海外投资者看中的是什么?他们看中国内地低廉的劳动力价格,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当地的资源环境。
这种方式肯定可以吸收大量的劳动力。所以进入新世纪以来,特别是2004年以后,出现了劳动力的卖方市场。就是说沿海外向型经济地区开始出现劳动力短缺的情况。所以工人的议价能力提高了。为了适应这样的变化,2007年出台了《劳动合同法》。很多人说,《劳动合同法》的出台,导致国内劳动力工资上涨,在全球贸易体系中的竞争力下降。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在80年代就出台了《公司法》,《公司法》是保护资本利益的,《劳动合同法》是进入新世纪2007年才出台的,然后到实施的时候,各个省都花了2-3年的时间制定实施条例。所以其实80年代有保护公司、保护资本利益的法律,但是20年后才有保护劳工的法律。
应该说,这个过程本身有很多值得关注的地方。首先,沿海地区的外向型经济,劳动力是卖方市场,工人有谈判地位,国家法律体系也进行了调整。结果,中国所谓的加工贸易这种低端外向型经济,越来越成为一个不断向较高水平产业升级的过程。过去,人们主要卖衣服、帽子、鞋子,要多少亿件衬衫才能换一架波音飞机?新世纪以来,这种低端水平之所以逐渐提升,向电器、电子产品转变,一部分是因为劳动力价格上涨,人力资本整体上涨。但并不意味着“加工贸易”内在的利益结构发生了变化。
因此,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主张“国际循环”融入全球化是一个客观的经验过程,问题是我们现在还处在全球产业分布“微笑曲线”的底部。
所谓微笑曲线,就像一个人脸上在笑:一端是所谓的设计、研发和品牌销售,另一端是资本投入;两端都是海外。有人有资本收益,有人有技术收益,而来料加工波的收益最低,就像下巴一样,处于最底层。即使产业升级,在中国的回报率仍然很低。同样,大家都知道,大量进入中国的跨国公司的利润水平一般在20%左右。后来降到17%左右。国内企业只赚一点加工费。留在本土的所谓“三合一”收入,大概不到10%。
所以有学者是客观分析过的。张曙光、盛洪十几年前就分析过,对吧?他们就分析过:我们沿海“三进一补”的低端外向型经济,收入来源只有两个,一个是支付无偿劳动力的社会租金。就是说农民工应该有劳动力再生产的费用,比如子女教育、员工培训、养老医疗等,但是他们没有支付。那就相当于沿海企业把劳动力应有的待遇让给了这种低端的外资。所以这就叫“社会租金”。第二个是资源环境租金。这种低端企业排放大量污染物,给子孙后代带来损害,但是他们没有支付排放污染物造成的巨额环境成本,所以他们说这相当于吃环境租金。当年正是张曙光、盛洪的文章给了我启发,我应该换个角度看沿海。加入国际循环,成为“三进一补”的外向型经济,实际上给沿海地区带来的是好处。
进一步分析就会发现,沿海地区未支付的劳动力租金是谁付的?是由内陆欠发达地区支付的,如贵州、四川、安徽、江西、湖南等,这些地区是劳动力输出大省。当他们输出的劳动力在沿海地区相对不完善的制度环境中贡献了自己的劳动力,甚至贡献了自己没有得到的劳动力剩余用于扩大再生产时,就变成了沿海地区三补合一的地方收入,或者转移到海外的收入。无论是养老医疗、子女上学、社保支出等,这些负担都留在了劳动力输出地区,留在了那些欠发达地区。这就意味着欠发达地区之所以比较穷,是因为他们的劳动力没有让当地政府多赚或少赚一点财政回报,不存在这种说法,贫困地区的财政负担很大程度上更重。从所谓的国际分工微笑曲线来看,应该说中国分得的回报率比较低。在一些沿海地区,还可以有正收益,但在欠发达地区,这种发展模式可能并不真正有正收益。
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融入国际大循环的经验,现在已经到了一定阶段。什么阶段?已经到了我们要考虑如何重新确立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阶段。为什么?因为我刚才讲了:是别人要你脱钩,是别人逼你脱钩;是别人要去中国化。去中国化不是我们主动的。
他们为什么坚持“去中国化”?其实,他们别无选择。
02
国际循环起源的客观经验过程
众所周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就已经经历了战后生产过剩危机,在严重的危机条件下,恶性竞争导致西方国家内部社会矛盾激化,因此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发达国家内部的对抗性冲突就直接表现为街头政治!
许多年轻人不理解这一点,因为教科书上没有涉及这一点。
我在中国做的很多研究都比较不常规,所以就被德国的一个社会组织邀请去交流。经过几次座谈会,我被带去看当时发生过巷战的地方,沿着鲁尔-波亨老工业区,也就是都德《最后的教训》里写的鲁尔区、阿尔萨斯-洛林地区,也是法德争夺工业化主导地位的战场。那个地方有矿山、有煤炭,所以有很多工业企业。但是当生产过剩爆发的时候,这些企业就没落了,那个地方就爆发了失业工人和政府的冲突,很多都表现为激烈的街头抗议。老百姓不仅上街游行,而且那里的老街都是铺着石块的,老百姓就拿起那些石块去打警察,反抗政府。那时候,不只是中国才有文革(我们后来也批评过这个)。在西方,其实整体上也存在这样一种向左的群众运动的现象。所以我一直提醒大家不要忘记,法国的红五月比今天的黄背心要强大得多。意大利有红色旅,日本有红军,美国人有黑豹党,他们是直接用枪的城市游击队。在战后再度出现生产过剩,西方开始将过剩的低端制造业转移到国外的1960、70年代,国内社会矛盾相当严重,大量工人失业。劳资对抗矛盾在危机时期更直接表现为对抗性冲突,转型过程不可避免。
西方把低端制造业,甚至是生产力过剩的产业都搬到国外,而不是把低端制造业搬到国外。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呢?在拉丁美洲,他们搬到了军政权国家。当时巴西、阿根廷、秘鲁、智利等大部分都是军政权。在亚洲,他们搬到了当时所谓的四小龙、四小虎,也是中央集权体制,军政权,或者警察国家。比如泰国就是军事政变后的军政权,菲律宾、印尼、韩国都是将军统治的国家。只有在这些高度中央集权的地方,才能压制红五月、红军、红色旅等直接对抗性的冲突。也就是说,通过发展中国家的军政权接手西方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才能保证这些地方不会再爆发资本和劳动激烈的对抗性冲突。跨国资本搬出去的那些产业,他们才能盈利。
但这一阶段很快使这些承接产业转移的发展中国家积累了严重的外债,从而纷纷沦为债务国,而西方发达国家则沦为债权国。随后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债权与债务权的矛盾又重新出现,并一直持续到20世纪90年代,甚至在新世纪才逐渐得到缓解。
为什么?因为进入新世纪,发达国家都成了债务国家。
因为发展中国家的工业生产逐渐发展起来,无论是原材料的出口,还是低端制造业产品的出口,都变成了贸易顺差。当西方主要发达国家产业转移后,就变成了生产不足,不得不大量消费发展中国家提供的商品,从而成为债务国,西方的贸易逆差不断加大。然后这些国家不得不依靠冷战的意识形态来加强自己的“软实力”,支撑所谓的服务出口,比如体制转型、金融服务、法律服务、技术品牌等,依靠的就是以金融为主的所谓第三产业。于是就有了支撑金融全球化的“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从20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在发达国家,也就是以前的帝国主义国家,借助于那些战争中形成的世界格局,开始形成一个由金融资本主导的国际贸易循环。
03
国际循环背后的金融资本全球化
什么是国际循环?国内暂不谈这些讨论,先说说它客观上是如何演变的。上文说明,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西方产业不断向国外转移的时候,必须有所谓的国际贸易结算货币。此时,已经占据世界结算货币主导地位的美元,当然还有英镑,还有德国马克、法国法郎、意大利里拉等等,随着产业转移伴随而来的跨国公司海外投资,它们在发展中国家形成了贸易顺差外汇收入。这些外汇如果流回发达国家,又会被跨国公司投入到金融资本主导的资本市场,这将使世界进入一个金融资本主导的发展阶段。
从原来工业资本主导的发展阶段,经过两次世界大战,战后生产过剩,生产过剩导致社会矛盾,社会矛盾导致产业转移,经过这样一系列的矛盾和斗争,甚至战争造成人口的大规模死亡,国家大规模的杀戮和犯罪,经过这样复杂、严酷、血腥的过程,发达国家的资本主义发展从工业资本升级到金融资本。此时,真正的全球性的国际循环成为主导趋势,因为金融资本追求的是资本市场流动性的利润。
诚然,国际循环是一个客观的经验过程,而不是主观决定的,客观上主要是因为资本主义在工业资本阶段的矛盾日益尖锐化,演变为一种新的结构性格局变化——以金融资本为主导的全球化新阶段。
在金融资本主导的条件下,二战后形成的金融资本核心国家率先转型,主要是美国和它最亲密的战略伙伴英国。因为二战期间,美国储备了全世界60%的黄金,发行了美元,占到全世界货币总量的70%。基本对应的就是储备多少黄金,就发行多少货币。所以美元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全世界最强的硬通货。因为它的黄金储备最多,战后又是第一军事强国。所以金融资本真正的后盾是强大的军事力量。当条件满足的时候,美元就成为了美元,成为了战后全世界的主要结算货币,当然也是全世界的主要储备货币。各国不管买还是卖,都需要美元来方便结算。当然其他西方国家的货币也是硬通货。比如德国原本是欧洲生产能力最强的国家,马克也是硬通货,但是由于德国是被美军占领的国家,没有军事实力,所以德国马克的强势程度不如美元。因此,虽然德国有工业生产能力,德国货在世界上几乎无敌,但是它毕竟没有那么多的黄金储备,也没有那么强的军事力量。因此,德国马克虽然是国际硬通货,但并不能构成主要的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
在这种情况下,当金融资本以美元为主导,开始升级为金融资本主导的全球化,进入所谓的国际金融资本循环的时候,就意味着全世界的投资主要以美元为主导,带动了这些接受国实体产业的发展。这些产业以出口为主,反过来又以美元作为贸易结算的货币。反过来,美元就成为这些国家贸易顺差的外汇储备。然后,像中国一样,这些外汇储备就会回流到美国国债市场,购买低收益的美国国债,作为资本产品回流到美国,这就导致了美元的回归。金融资本主导的全球化,就构成了所谓的国际循环,关键是美国在金融资本全球化中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点很清楚,中国如果真的想成为国际循环,必须参考西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经验,已经升级为金融资本主导的全球竞争。事实上只有美元成功完成了国际循环,形成了美国发行更多美元,最后又回到美国国债市场的循环。
从这个角度看,完成一次重大的国际循环过程需要有充分的条件。
我们已经讲过,美元之所以能在战后成为全球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是因为有它的必要条件:军事实力+黄金储备。为什么当时德国没有形成国际循环呢?就是因为不具备这些条件。所以国际循环是资本主义从产业资本向金融资本演进的客观结果。
04
中国加入国际循环之前的历史背景
这又引出了另一个有趣的问题。
当资本主义从工业资本升级为金融资本时,世界悄然发生了变化——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再是热门话题。现在很少有人关注第三次世界大战何时打响;但在二战之后,在西方工业尚未转移之前,人们几乎一提到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脸色发白。很多人都关注第三次世界大战何时打响,尤其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当毛主席提出“备战,民不聊生”的时候,台湾的蒋介石就提出要反攻大陆,他的重要宣传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打响了,所以潜伏在大陆的特务要做好准备,国军要反攻了,说明他相信美国会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主力,其实也指出了美国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国应付起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所以蒋介石的台湾国军可以借助美军的力量回到中国大陆。
这只是一个小故事,我想说的是,很少有人注意到这种悄然的变化。过去,人们非常关注它,60年代还在关注第三次世界大战,为什么到了70年代,它就悄然冷却了呢?80年代,几乎没人谈论第三次世界大战。如果你问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是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谁的脑子里还有这个概念?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什么?人们可能对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印象,因为西方电影里很多描述,但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没什么印象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呢?它悄然消逝了,为什么?
为什么西方资本主义所谓的国际循环,只有在金融资本阶段才成为客观经验过程呢?因为产业资本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以国家为本位的。西方国家是通过掠夺海外的原料,或者通过海外的大种植园、矿山形成原料,再运回国内为产业资本服务,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那么当时争夺海上商路、形成海上霸权的原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谁能在海上掠夺更多的原料,谁的产业发展就更强。殖民时期,商船就是军舰,商人就是海盗,他们长年征战,争夺原料产地的控制权。为了大规模获取原料,他们从非洲掠夺黑人,把他们变成奴隶,在近代西方复制了古希腊、罗马的奴隶制。这应该叫“以国家为本位的反人类罪”,导致了西方产业资本的兴起。但由于产业资本是在国家基础上形成的,因此是典型的本土化,准确的说应该是“产业资本本土化”。
正是因为欧洲国家早期工业化原始积累的完成,是和大规模的殖民扩张和掠夺息息相关的,而对外殖民需要国力的保护,所以欧洲人在该国形成了工业资本。这是一个历史过程。不管国家大还是小,都有重工业、钢铁工业、机械制造工业等等。比如说,国家不大的比利时,在当时就是典型的工业化国家。就连卢森堡大公国,很多人也没听说过,说它不是个好地方,说它是小国也好,反正就是中国一个县那么小的国家,也有钢铁工业和相关的配套产业。所以在欧洲这么一个半岛状的小大陆上,每个国家都实现了工业化,当然这个工业化追求的是规模竞争,所以它要占领更多的原材料市场,然后生产出产品之后,它要占领更多的商品市场,因为它要把它们卖出去才能赚钱。因此,我的结构是完整的,我的结构是完整的,所以我要做什么?当他们的行业大量迁移到发展中国家时,西方发展起来利用金融资本来获得全球工业福利,当然,在资本主义工业化时期的第三次世界大战逐渐消失。
在这个阶段,当人们逐渐担心1970年代的第三世界大战时,应该指出的是,在中国发生的一件重要的事情值得一个人的注意力。
当尼克松即将来到中国时,毛泽东在当时组织了四个旧元帅,包括耶安妮,妮妮·隆肯(Nie Rongzhen)和Xu Xiangqian,分析了旧的Marshals,一场世界大战不会在20年之内与中国进行大战1960年代的国际环境首先遇到了1960年代早期在东南亚的军队,这与中国南部的战争相当。到1960年代后期,它已经在边境部署了数百万部队。超级能力在此时封锁,甚至在军事上威胁着中国,即使我不得不乞求食物,我也必须在我的手中努力,因此我们将努力集中在我的手中!我们的行业必须从上海,天津,江苏和其他地区转移到内陆地区,我们进行了中央第三线和当地第三线的国防建设。
1960年代,每个人通常都贫穷的原因是两个超级大国,即美国和苏联的封锁,因此当时每个人都关心的“艰难分离”发生了。
苏联在1960年撤回其专家,资本,技术及其所有援助时与您咨询吗?
195年,韩国战争爆发了,中国不想参加朝鲜战争,第二天,朝鲜战争爆发了。 50,美国与中国的艰难脱钩,使中国在1960年感到被动。
当然,中国将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这将是什么是在中国的超级大国脱钩的结果。
1950年,美国通过封锁中国实施了艰难的脱钩,苏联提供了中国,它与中国形成了一个战略联盟,其工业化所必需的资本和技术使中国几乎“完全落空”了一段时间...尤其苏联撤回其所有资本和技术援助的努力,这意味着中国突然遇到了零,而这一阶段的资本突然降低到了零。
如果我们想基于此基于1960年代的巨大危机爆发的对策,我们只能转向国内流通。
1959年,1960年,当时的经济工作的领导者清楚地说明了许多农民在城市中工作,而且数百万美元的投资突然停止了。这是一个成本,然后将收集的谷物运送到那些失业的人,没有工资来确保他们的生存,这是另一个成本,而不是这样做,所以这些人可以在城市中找到工作,从而无法付钱,他们至少可以付出两次劳动。由极端政策引起的。那是因为他们当时没有考虑经济状况和国际背景。
这是当时硬解耦的实际过程。
我们有被迫从两个霸权国家(美国和苏联)切开的经验,费用很高。
为了缓解这种矛盾,我们必须在1960年代处理这些挑战:“收紧您的腰带并过着紧张的生活”,这意味着要过着艰难的生活
这些人有必要理解,因为我们有这样的课程和教训:当发生被动和艰难的脱钩时,我们必须为“依赖”时期付费才能获得战略援助而无需支付。
05
中国开放并加入主要国际周期
在这种情况下,请注意,由于中国与苏联之间的军事冲突,西方开始转移外国工业,而美国人的时代则认为,“回收中国”的时间是“巴黎”(巴黎协调委员会),这是帕里斯(Paris Coordinies countristion)的其他阶段。导入。
目前,有一个被称为西方的中国的起点,并加入了国际周期。
1978年,如果它是历史上的,那么它将完全开放,如果它在清朝的锁定王朝,这将是完全开放的。
当时,我们在中国引入了这种重要的工业结构,但它无法创建产品,国内设备和生产线。
例如,我们在1970年代初对巴西的德国桑塔纳生产线介绍了巴西,而当时,中国在中国介绍了巴西的第二次手动设备,当时可以让桑塔纳(Santana)在那个时候,在那个时候,它的生产量很高。我记得在1970年代后期的电视,尽管雪花的形象经常出现,但他们的电视经常出现,但每个人都很高兴。
自1970年代以来,我们已经大量介绍了我们,西方也在1970年代转移了低端行业。
当我们当时引入外国设备技术时,我们根据自己的生产结构而确定了哪些项目,因此我们不能说这是完全基于国内制造业的结构。
因此,中国包括1950年代的苏联制度,然后进入了1960年代初至1970年代的美国和苏联阻止的生产系统,然后引入了西方设备和技术来改善工业结构,然后加入了美国的全球化。
那么中国如何逐渐发展并加入国际周期呢?
实际上,在1970年代,毛泽东和周·恩赖(Mao Zedong)和周·恩拉(Zhou Ellai)共同制定了“四个计划和三个计划”,并推出了43亿美元的西方设备技术,以改变中国关于中国次要和轻型行业的工业结构。
一方面,苏联打断了投资并撤回了整个苏联的军事重型工业制度时,我们几乎没有合格的专业人士和技术人员。这是Falun Dafa的基本,也就是说,依靠“两个人参,一种变化和三种组合”来完成工厂在苏联专家撤离后完成工厂的管理,这是1960年代中国重要的机构创新。
但是,另一方面,在1970年代中期再次引入了以技术设备和管理操作系统为中心的管理系统,该系统是基于“两个响应的经验,”的系统,“两个变化和三个组合都不再有效地进行工程。 。
在我的早期,有一个案例,武汉钢(1972-1978)从西德和日本介绍了整个冷滚动设备,以产生高端钢,当时有必要在制造汽车时,必须用冷滚动盘子将钢滚到一定的长度上,以驶入床上并驶入壳和车壳。 “但是,在我们工厂安装了该设备后,它不符合生产标准,但它是几毫米。我记得当时的报纸上的讨论。为什么我们之后是如此糟糕?我们邀请德国工厂董事加强管理层,并严格遵守运营标准法规,从技术上讲,根据技术过程,这些方法与过去的群众群体的培训是完全不同的,因为在过去,苏联的资金已经超过十年,所以苏联的资金已经超过十天,这是苏联的资金。因此,尽管外国设备和技术的引入早在1970年代初就已经开始,但它确实可以使用这些设备和技术,并让它“扎根”并成为中国的工业生产能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知道,在形成完整的生产能力之前,这组西方设备技术的引入带来了很多矛盾,甚至造成了巨大的成本。
As a result, the "four -three" plan that we have formulated in 1973 has not yet formed production capacity. First, a large number of foreign exchange has been used. That is to say, it has to increase liabilities without forming a profitability (taking the "one meter and seven rolling machine project" as an example. The introduction cost of 1972 was $ 600 million. There were 1021 items in a month, of which 21 were major research). The scale was only 78.3 billion, which became a big event.
当时,毛泽东说,他将邀请邓小平,因为他会从事管理层,并要求他加强我们的赤字。
然后,赤字危机没有解决,但总的赤字在1978年持续下降。
当我们刚开始融入SO的国际市场并引入大量的西方设备和技术时,看来的第一件事是机构成本问题,外债和赤字由两种生产技术系统和管理系统转换而言。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赚取外汇才能偿还外债。
返回北京后,我在返回北京后分为外贸公司
为什么许多人说,这不是全部是因为谁“解放了他们的思想”,实际上是债务压力,要在农村建立外汇。产品出现。国家不再以计划的方式控制它。
当时,这项政策只能包括偏远地区的一部分,而山区的山区可能会在农村地区开始。开发并发布了巨大的生产力,当国家分为烦恼并解决困难时,它可以具有特殊的开发条件,因此在短期内获得了巨大的发展机会。
例如,在我的印象中,我在中国人民银行在中国人民银行进行谈判,并要求中国人民银行每年都在占有一定的范围,在我的印象中,我在中国人民银行与中国人民银行进行了数十亿人口的群体,在我的印象中,我在我的印象中,每年都在大量划分,在我的印象中,我在我的印象中,在我的印象中,我们的贷款量很高,这是在我所需要的。只需实施纳税系统(营业额得到1%至3%的批准)。
例如,在村庄里有一个缝纫厂,然后将这些缝制的机器带到了缝纫机上。
很快,乡镇对中国的工业额外价值的贡献接近50%,到1980年代,这是9600万农民的非农业就业多年来,农民的收入增长速度大大提高了,即使在当时,知识分子也是如此。
目前,由于乡镇企业的发展,中国开始在短期内增加大量的消费品供应,一些学者提议中国应该加入国际周期,并且倡导,既然许多乡镇企业是出口型企业,则是“两个端的出口”经济体,是“外面的两个端”,因此它是基于乡镇企业的国际企业。
在这一主张的背后,如果他们正在发展乡镇企业,那么在该国的另一层矛盾是什么?
上面的简介表明,我们始终提倡:更多地关注客观演化过程,而不是说“对或坏”。
06
中国加入国际周期的曲折过程
在1970年代加入国际大型周期,我们面临着国内原材料,精力和资金的高度紧张,当时,旧的同志在做出最终决定时考虑了这种情况的复杂性,因此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宣布了这一点。他们可以掌握原材料,而全国性的资金基本上是“官方管理的”公司。人们被人们抢购一空,这加剧了价格上涨。因此,价格指数在1988年增加了约18.6。
这种“价格分解”的失败导致中国瓦解了前苏联引起的瓦解,邀请美国人指导激进市场化的“顶级设计”。
当时,为了防止人群的汇率,国务院的领导人迅速做出了决定,这使得普通人将贷款的差额放在银行中。
这是1980年代后期通货膨胀和生产后停滞的复杂社会矛盾。
因此,当我们看到中国积极融入国际周期时,这正是典型的国内通货膨胀,并且由于价格,官员和资金成本上升而导致的经济增长停滞不前,社会危机和政治风暴造成了西方在中国高级工业化时的投资。
上次苏联撤回了外国投资,这造成了大约10年的危机,这次是危机的起伏。
可以看出,尽管我们提议在1987年加入国际周期,但两年后,人们已经阻止了他们。
因此,自1989年下半年以来,它进入了大萧条。
我们中的一些人愿意从政治和意识形态的角度理解,以便将其变成了进步,保守,改革或不改革。
结果,1993 - 94年的危机再次爆发,诸如财政的恶性肿瘤和外汇交易不足。 。
在这方面,一方面,政府在1994年加强了宏观趋势 - 型的监管,一方面促进了加深的改革。
目前,它不再像1960年后的毛泽东时代的改革方法一样,例如促进“两个人参,一种变化和三个组合”,而是周期性地促进“国家拥有的企业的关闭和转向”,“裁员的转移”,“劳动转移”和“减少就业”。
符合西方经济学教科书的一套所谓的周期性收紧政策已经演变为1996 - 97年,经济进一步达到了更严重的抑郁症,并且占据了银行不利率的三分之一以上的关键状况。
尽管中国强调,我们有强烈的意愿加入国际市场并进入习俗(1994年,中国要求加入Gatt)等,但东亚的金融动荡导致外国需求的急剧下降,这意味着我们正在经历了严重的市场罢工,在转向全球市场的过程中。
幸运的是,1998年发生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变化。当时,负责外贸的领导人直接向领导者报告了这种情况,称外贸不再有助于中国的经济增长。
紧急方法是首先组织各个部委和委员会的干部,并急于介绍投资范围的措施。
当时,高级金融官员和当地成员提议建设高速公路网络,天然森林保护项目,西方发展和振兴东北地区。
当中国在1998年开始将其投资提高到2001年的全面基本建设时,世界经济模式发生了重大变化。
首先,每个人都知道,1999年的欧元成为美元金融资本集团的竞争对手。
其次,应该知道,中国不在主要的矛盾框架内,不能参与金融资本阶段的资本主义竞争,这主要是因为它接受西方工业资本的转移,因为它可以弥补美国和欧洲的国际循环,并弥补了欧洲的国际循环,并弥补了我们的国际循环。在他们的国家债务市场中,以帮助他人完成金融资本的“大周期”,从而整合并吸收由美国和欧洲领导的全球国际周期。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这不是将倡议带到中国的原因,但是外部世界结构的变化 - 在1999年欧元的出现之后,美国和欧洲只是中国的一个水平,因此西方仍处于工业资本的阶段。
第三个是全球统治的双重危机。
可以看出,当西方工业转移和资本主义发展形式的转型时,中国迅速获得了相对较低的工业转移,并扩大了其作为最佳工业资本目的地的能力,这也是最好的基础设施。
07
金融资本主导着大型国际周期的“双重损失”模式
在这个阶段,中国无法替代美国在美国维持财务霸主和金融资本的地位,并且它确实“彼此需要”,因此美国提出了G2(中国和美国,美国),这意味着无需关注G20,并且不需要在该时间上进行临时的时间来看。 ,允许美国增加货币和一项手手的政府债券,使其完美运作,这有助于它完成了这一庞大的周期。
在这方面,我们没有评估错误或不良的评估,而是说在中国整合全球化的过程基本上是在21世纪的前十年完成的。
I joined the WTO of China that year I made an analysis: In fact, for both parties, it can be said that it is a "win -win" pattern or a "double losing" pattern. We are "don't ask for everything, but seek where" -This industry is transferred, but the control is still from multinational companies, and international capital acquisitions are allowed to merge local enterprises, which leads to nearly two -thirds of China's large -category industries controlled by multinational companies. It is not yours. It is a foreign exchange account for foreign investment, especially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se industrial investment. More than 10 trillion US dollars of industrial capital is people. It can be drawn at any time (the policy proposed by Trump is to return to the United States for these industrial capitals that have been landed in China). There are about one -third of the remaining, which is more than 10 trillion US dollars, mainly US Treasury bonds. If you say that you do n't give you, you ca n't get it back. There are not many foreign exchange reserves that can be used for trade by China, only one -third of the foreign exchange reserves. Therefore, China 's foreign exchange reserves are 3 trillion to 4 trillion US dollars.
Everyone knows that after the outbreak of the US outbreak, "shaking the pot" to China, wanting to exempt the obligation to repay the national debt in China. Not only that, the United States believes that the 10 trillion US bonds are not enough, and China will compensate China by 5 trillion! Is the US Treasury bond market punitive confiscation? Isn't this just talking about it?
Therefore, this "double losing", first of all, has earned foreign exchange although we can really use the wealth by destroying the environment and ecological quantitative growth. At the same time, it is influential due to overseas demand fluctuations and the unbalanced industrial structural imbalances. The United States, because the physical industry moves to China, causing the industry to be hollow and a lot of unemployment. It is not a good phenomenon for the United States to maintain the basic survival and social high welfare of these unemployed people by issuing national debt and high welfare. Therefore, it is not "winning."
So we said that we should not rush to judge with some people, so I put a variety of claims here for your reference. Please look at it yourself and then judge, and form an analysis based on the more reasonable theory you think.
In the first decade of the "international cycle" led by China in the new century,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were originally a strategic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In my impression, the US Secretary of State Powell (the early military generals and chairman of the Federation of the Federation) in my impression said that the strategic cooperation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China is the best period in history.
Of course, this is first because the United States itself encountered a serious crisis. The subprime mortgage crisis in 2007 directly detonated the Wall Street financial tsunami in 2008. This made the United States realize that this so -called "international cycle" can also cause "internal injuries" for the United States. Re -absorbing the real economy and returning to the United States.
从80年代开始,我多次去美国,至少去了十几次了。在很多美国学校都有合作伙伴,我们当时就指出美国的这种全面金融化和去产业化的虚拟经济模式对美国是不利的,它难以形成政府税源,会导致美国的财政债务依赖越来越严重。这个债务是雷,早晚要爆的,所以美国自己有“债务钟”。美国的领导人并不是傻子,大都是高素质,人家奥巴马是哈佛毕业。所以,自然就发现“我必须改变”。但是,当他要改变的时候,2008年就遭遇到华尔街金融海啸,他改不了——美国经济由金融资本主导,所谓的“服务业”占比高达80%以上,那当然得优先支撑占GDP比重最高的这部分,所以尽管想要改变,但是他推出超级量化宽松、大量增发的美元货币,最终还是便宜了那些大的跨国公司和金融集团。这些金融资本集团还是按照原来金融资本主导的全球化运作规律,把大量资本投向了石油和粮食期货市场、原材料市场等等,就造成了2008年以来一系列世界范围的通胀危机及其派生的动乱现象,极大地打击了世界经济,逐步演化成后来的全球化危机。这是全球化自身最终要走向解体的内部矛盾。
可能这么说,大家觉得太概括了。我们稍微多加点解释:
举个例子,大量救市投资进了这些跨国公司,会投到哪里?投向石油就是选择之一。原来2008年华尔街金融海啸爆发之前只有38美元一桶,结果大量资本涌入,就把石油价格炒到140多美元一桶,翻了三四倍。石油价格过高就导致大量投资又开始涌入到生物能源领域,很多发展中国家在食物尚且不能保证安全的条件下,接受跨国公司投资转向生物质能源生产,大量种植可以产生替代化石能源的甘蔗、玉米或者棕榈之类的,大量的农地的种植结构就发生变化,甚至造成了很多雨林的破坏。就像巴西,把这个雨林资源破坏了来种这些可提取生物质能源的农作物;还有印度尼西亚,也出现类似的情况。那这些国家,就因为这个种植结构的改变,导致了出现粮荒和相当多的饥饿人口。
跨国公司和国际金融资本的这种向世界转嫁矛盾、转嫁危机、不顾一般民众死活的做法,当然会引起世界范围内的危机加剧和恶性循环——人口贫困和饥饿就没有购买力,总需求水平就恢复不了,产能就愈加过剩,经济就更难以走出低谷。到美国2013年提出要结束量化宽松之后,那些能源和原材料出口国的经济应声快速下滑,过去被叫做金砖五国的大部分(除了中国一国尚且维持增长之外)其他的四个国家GDP都掉下去了。于是,国际市场购买力进一步萎缩;对于中国这样的国家,本来就是一个相对生产过剩的国家,世界范围内的市场需求不振,庞大制造业的产能过剩问题就更严重了。中国2014年政策上讨论“去产能”、“调结构”,我们的进口的铁矿石、铜矿石、能源和原材料等,也就大幅度减少,于是矿产品和原材料出口国家就进入严重萧条。
所以我们说,这个由金融资本主导的所谓“国际大循环”,其实有一系列的这种操作(甚至可以叫做“神操作”),客观结果是害了自身害他人。这个演进过程非常值得我们关注。要把每一个经验步骤都想透了才能对其做评价。
08
中国和美国在“去全球化”逆流中的不同做法
好了,那这个“国际大循环”走到今天,居于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美国终于不想干了,它想要把自己重新变成制造业大国。尽管这个梦不符合西方的国际秩序,美国未必能够实现得了,但它总之会创造条件去努力。那我们也得理解其似乎非理性的做法。
美国还有没有优势?美国、日本都相继制定了引导产业回流本国的优惠政策。如果你去看美国,实际上除了劳动力成本比中国高之外,其他的各项要素成本,都并不一定比中国高到哪儿去。比如,美国税收就比中国要优惠,土地价格也便宜得多,技术在成本上也有优势,所以要想让实体经济重新建立起来,未必完全不可能。在多个要素的比较上,美国只有劳动力要素没有比较优势,而其资金价格的优势却尤为突出——想想,它以零利率甚至负利率向全球增发货币。
今天我做这场所谓“国际大循环”的讨论,应该重在把经验过程讲清楚。还有点时间,那我们抓紧再来说一下中国这个“国内大循环”有没有条件搞的起来。
先得说清,过去中国有过不靠国际大循环的客观经验,也有过被人家封锁、制裁的经验,刚才讲到的60年代被苏联封锁、90年代被美国主导的西方单方面封锁等等。只要我们认真地总结这些经验中的负面经验,那我们今天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应对策略应该是有一定实现条件的。这一点,应该点到为止。我在刚才介绍90年代的时候已经或多或少的涉及到了有哪些负面的经验。
再进一步看积极因素,中国自1998年来转向“逆周期”以来,实际上依靠投资拉动已经形成了千万亿级最大规模的设施资产,这是一个庞大的天文数字,只不过没有做制度性激活,而大量地表现为沉淀资产和沉没成本。人民币尽管是个独立主权货币,但过去在“国际大循环”主导的发展格局下,超过百分之七八十的货币是以外汇为依据、大量地靠着外汇储备来“对冲增发”的,也因此客观上导致了人民币的货币主权属性明显弱化。
那,我们怎么能够激活设施资产?怎么把人民币重新锚定回到国家资源主权可控的范围内,这就是国内大循环是否能够真正成立的最关键因素。假如,我们能够把金融工具嵌套,把国内资本市场手段用活,让它来激活我们长期形成的沉淀资产,把那些设施性的沉没成本激活,那我们很可能就有构筑“国内大循环”的基本条件了。
最后,当我们强调“国内大循环”为主的时候,不是说不要“国际大循环”或者主动退出“国际大循环”。先不要去用意识形态化的话语,比如是否要“闭关锁国”之类没有任何依据的说辞去“带节奏”、“往沟里引”。我们希望各界的朋友们,咱们客观点,别跟着那些“带节奏”的说法跑——当今世界,没有谁还能闭关锁国,没有谁还能走回到原来的那个体系之中去,我们只能在当前这个复杂的体系之中,尽量地把客观情况条分缕析地搞清楚,不断总结经验教训,然后才能走出一条最适合自身国情的自主发展的道路。而已罢了。
因此要请大家回归到客观实际。先从经验层次上来做归纳分析,然后再看怎么办。
在政策层面,必须要加强宏观政策的协调性,特别是财政和金融这两种必须配合使用的宏观调控手段,不要互相争,把两个手配套起来打“组合拳”,我们就有可能走出一条真正意义上“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双循环发展之路。关于这一部分,我以前的讲座中,已经做了比较完整的阐述,今天就不再讲了。
今天的讲座就说到这儿,下面如果大家还有些什么要讨论的,你们可以提出问题。
好,谢谢大家!主持人我说完了。
互动环节
【提问一】:
国内大循环内需消费如何拉动。最近的数据显示,国内生产和需求已经基本恢复了,但是消费并没有完全恢复。小企业面临的经营困难的危机,大部分的民众消费能力还是被挤压。请问温老师,我们应该如何在国内提升民众的消费能力。
【温老师】:
谢谢你的问题。大家都说经济增长靠三驾马车——消费为主同时还有外需和投资。我们刚才已经讲到了,从1998年中国就是投资拉动为主的,投资拉动当然是因为消费上不去。但那还是一般说法。
客观上,因为投资拉动改善投资和营商环境带来了大量外资进入,形成了相当长时期的生产过剩。在生产过剩条件下,舆论界一般说法就是“现在民营经济或者中小企业受到不公正的对待”等等。但其实应该想想,在生产过剩这个宏观危机条件下,任何实体经济,从总量上说,能赚钱吗?生产过剩啊,大多数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动。中小企业在生产过剩的压力之下,往往是首当其冲的受到影响,但不管是国营还是私有,不管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只要遭遇到生产过剩,企业出现不景气就是普遍现象。只不过中小企业抗风险抗打击能力更差,显得似乎是制度上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但是,往往这样讨论问题的人,不会愿意说我们21世纪整个经济处于3次生产过剩压力下,而热衷于抛开这个宏观背景单纯谈所有制问题等等,其实不是很负责任的研究态度,因为研究中缺少必要的影响因素,不把这些因素综合起来考虑。
总之,世界任何体制下,每当生产过剩危机发生的时候,实体经济都受直接影响——特别是中小企业首当其冲受影响,而这个现象在中国发生过不止一次了,不是只有这一次啊。
也因此,完全指望着依靠消费拉动增长,也不是很客观。
我刚才已经提到,从东亚金融风暴促使98年宏观调控转向积极财政国债投资到现在,已经有22年的大规模投资形成了数以千万亿计的设施性资产,如果把它和生态文明发展战略的重大调整结合,将会带动山水田林湖草、带动大量新的生产力要素进入到经济运行过程中,会创造巨大的经济财富和增长空间。
所以,与其按照过去老的那个“三驾马车”的思路——那是西方在资本主义工业化的发展过程中归纳的规律,不如我们先把教科书理论放在一边,看看现实到底存在着哪些可供我们施策的领域和办法,我们才有正确的经济决策。对企业家来说尤其如此,切不可简单地跟着这些“带节奏”的说法走。只有不跟着走、考虑到现实经济结构所存在的内涵性矛盾,那企业决策才有可能有效地规避风险进入到有开发潜力的领域。
好了,我的回答就是这样。谢谢你的问题。
【提问二】:
前两天针对十四五的经济会议中,提到要大力发展大城市,是不是意味着国家战略转向了,从之前的城镇化转向了大城市,这种逆转的利弊想请问老师分析一下。
【温老师】:
是这样,我觉得大家看到的这个会议报道所反映的,只是到会学者的个人意见。我并没有看到在领导层有任何战略性的调整动作。
还想提醒在座的各位听友,习近平总书记曾经谈过:世界上有城镇化这个发展趋势,但也有逆城镇化的发展趋势。假如我们的城镇化是以乡村衰败为代价,那我看就要转向逆城镇化;但是他接着说,“城镇化、逆城镇化两个方面都要致力推动。城镇化进程中农村也不能衰落,要相得益彰、相辅相成。”自从2017年中共十九大确立了乡村振兴这个国家发展战略以后,在中央领导的有关谈话中几乎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发展大城市化这样的说法。所以还是不要对个别学者的建议太在意,他的发言总之是代表着此类学者的理论倾向。尤其希望他们没有什么利益背景,只是客观地在讨论问题。希望各位听友们不用对这些说法太过重视,那总之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好了,我回答完了。
【严晓辉】:
非常感谢温老师的讲座,温老师呈现的是一个关于两个大循环客观发生的故事,讨论和分析这个过程和历史成因,可以更好地应对当下,避免未来继续走一些弯路,或者至少避免进一步恶化。
温老师他不愿意批评任何人,他也从来不愿意参与任何争论,因为所有人处在不同的位置上,不同的立场下,都会有自己不得不做的判断和选择。同时,一件事情的发生,可能对一些人来说是危机,但同时可能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他是赚钱的机会,或者是他所期待发生的。所以大家还是要站在互相各自不同的立场上去斗争和争取。这也是一个客观过程。
温老师强调,我们今天面对的这个世界,是金融资本主导的世界。这一点非常重要,金融资本替代产业资本成为主导,那今天的危机和矛盾也主要是金融资本主导底下所产生的。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最重要的而且经常被我们忽视的一个区别就是:产业资本是按照民族国家为界限的,国家之间在产业资本阶段是激烈竞争的,比如那个阶段的一战和二战;而金融资本没有国界,甚至主导的货币金融是在不断的寻求打破国界,要求各国金融开放。比如美国要和我们的产业脱钩,并没说你金融也脱钩,相反逼迫我们加速开放金融。因为金融要追求流动性,他的特性是,越是流动的快,越是交易的频次高,他获利的机会就越大越多。所以金融一定是打破国界,才能够形成全球性的货币循环。
今天的世界,是美元主导,也是美元的循环。金融资本的这个特性,从表面上看是消解了国家和国家的竞争性的矛盾冲突,温老师刚才的分析,甚至可以说它化解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但是矛盾和冲突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发生的呢?虽然没有发生世界大战,但是伴随着的是,不断升级的地缘政治和各种区域性的金融危机。换一句比较大胆的说法,金融资本喜欢危机且乐于制造危机,只有发生危机甚至经济局部崩溃,它才可以更多、更迅速的占有财富,获取收益。这是它的特性。
如果放在一个循环里面看的话,全球化的货币流通,金融机制好比一个促进全球循环的增压泵,推动货币在全球范围内快速的流通,同时也是从全球抽取收益的一个一个抽水机。
温老师刚才分析了当年加入国际大循环的过程,其实并不容易。中国伴随的是连接不断的各种危机,加入的过程中本身是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的。好像我们今天已经不谈这个,但是温老师的《八次危机》这本书里边,已经详细的分析了危机的过程,并且他特别指出这些危机基本上都是输入型危机,就是承受别人转移的代价。今天我们被迫退出,在产业领域被打压,处境更加艰难,这一进一出其实都是血淋淋的代价。
我们听了温老师的分析,温老师让我们自己做判断,但是我们不得不反思,今天的这个危机我们很清楚地看到,它是全球化的结果。是金融资本主导阶段的产物,那在这种危机底下,恐怕我们不是幻想回到常态,不是乞求和平共处,我们恢复到以前的友好关系。全球化本身是后殖民时代的主导国家全球掠夺的一种委婉的说法而已。我们想粉饰太平,但其实世界从来都没有太平过,产业资本阶段这个国别矛盾只不过现在被金融资本阶段的经济危机所取代。只是全球化掠夺的方式,从过去的殖民掠夺,变成现在比较隐蔽的这个金融掠夺而已。
但同时我们看到美国的产业下滑,都随着金融的全球流动性,产业转移出去寻求更高的收益都转走了。但是美国的一般工人都失业了,大量的市民,从过去我们谈的时候美国中产社会,这些市民都从中产,现在逐渐跌落到贫困。所以我们今天也很清楚的看到,美国政治家的这个做法,是他把金融获利——资本家金融巨头获利的这个事情,华尔街赚钱这个事情,放在一边,他不谈。他把国内工人失业的这个责任,要转嫁给他国。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说美国这个新自由主义和金融化导致的阶级矛盾,他想要转移出去——现在就是很清楚的是,试图把它转移给中国,让中国变成替罪羊,让中国承接他们因国内社会经济分化、社会撕裂所产生的矛盾,简单来说金融资本利用新自由主义的说法取代了马克思的这个阶级分析。也部分掩盖了阶级分化,经济表面看好像是增长了,但主要的成果只是少部分人占有。有少部分的世界首富们,他们控制着全世界创造的财富。这个分化和差距反而是更大了。我们从很多研究里边都可以得到这个结论。那现在我们可以说,分化最为严重的美国他努力的向外转移矛盾,美国精英阶层的做法,他不是把财富分配给穷人平衡国内社会,而是进行更大的掠夺以继续掩盖国内的分化的事实。
不是说资本家不割美国自己的羊毛,曾经向全世界转移产业形成了全球化的红利曾经的中产获得红利的中产,他们的羊毛今天已经基本被割光了。被割成赤贫,割成负债了,割到政府自己都已经负债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是分化最为严重的国家。所以他的矛盾最激烈,他才很着急的要向外转移。
所以,听了温老师对金融资本的分析,温老师让我们自己做判断,但我要指出这一点。如果不指出的话,我们就会糊里糊涂的继续为金融资本集团的精英们,为跨国资本集团买账。我们相信,这样的国际大循环是维持不下去的。我们也相信国内现在转向国内大循环这个决策,虽然是被迫的,但也相对是英明的。萨米尔·阿明很早就指出,这样的大循环,这样的全球化,这样的资本主义最终一定会内爆。所以我们看到这种张力已经达到了内爆的边缘。
最后,温老师在也点出非常重要的地方,就是说我们要参考过去中国曾经不依赖国际大循环的这样一个经验,也就是要重新重视中国加入全球化之前的建设经验,以此来调整,做好我们当下的国内的大循环,形成国内国外双循环的这样一个应对危机的一个策略。
再次感谢温老师的分享。也感谢在网络上观看的朋友,谢谢大家。
(文字整理:宋玮龚珍容张予萌杨佳贤;校对:何志雄张镇宇;已经讲者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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